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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政法委長安劍報道】云南元謀李學平:“一五”普法到“七五”普法 一直堅守在普法戰線上

時間:2021-10-18 14:04 來源:未知 微信公眾號:yn2553 QQ公眾號:800061629

 

 

 

“那時我就像打游擊,要追到老百姓家里圍追堵截……”


35年里,李學平總是會想起那啼笑皆非的場景:自己站在村長家門口,庭院里的護院狗呲著牙,死命地沖他嚎叫著,惹得其他彝族家庭的狗都跟著叫了起來。那時候,在云南楚雄元謀縣的這個村子里,人們都知道李學平又來了。


李學平是彝族人,元謀縣是他的家鄉。如今,58歲的他,還有兩年退休,一輩子沒做過什么轟轟烈烈的壯舉,更沒經歷過什么驚心動魄的瞬間,最讓他驕傲的事就是,這一生只做了一件事,用兩個字就可以概括——普法。

自1986年起,從“一五”普法走到“八五”普法,他不再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法”的生澀青年,元謀縣的彝族村落也不再是“只知族規不知法律”的大山里彝族村落,這片生機蓬勃的古老大地在法治陽光的照耀下,漸漸地與現代文明接軌。


“這些天書和祖祖輩輩的族規不一樣,誰不跑?”

村長家的狗特別兇,但剛開始時,卻不這樣。

第一次見到李學平,只叫了一聲就被村長喝住,垂頭回了窩。熱情的村長拉住他,說小李來了,一定要殺只雞,再喝點酒。

那天,桌上的臘肉碼得小山高,木姜子油的味道往鼻孔里鉆。李學平卻吃的不是滋味,他咕噥了好幾次,挺挺腰桿,巴拉巴拉地講起了記好久才硬記下的政策。他悄悄撇了一眼,發現村長的嘴抿成了一字形……

要知道,彝語里連“法律”這個詞都沒有!而且,比學習法律更急迫的是,上世紀80至90年代,當地很多百姓還不識字。

“別說老百姓,我自己對法律也是一知半解。”

自中專畢業后,李學平被分配到元謀縣元馬區政府,做的都是駐村統計、征糧、稅收等工作。直到1986年,“一五”普法規劃實施。我國開始對一切“有接受教育能力的公民”普及法律常識和開展法治宣傳教育,其中,農、牧、漁民是普法的重點對象。因為李學平是彝族人,會彝語,領導便又給了他一項重要任務——給彝族百姓普法。


這個任務比想象中要艱巨。“當時老百姓不知道什么是法,更不知道什么是普法”。

第二次去村長家的時候,狗叫了幾聲后,門開了。第三次、第四次來,村長似乎并不想讓他進屋。第五次,李學平有些急,“嘴都說酸了”,村長卻一會兒往狗食盆里添點水,一會兒到房頂的曬場翻翻曬著的糧食,就是不搭話。

直到第六次,屋里始終沒人應聲。狗叫累了,回頭望望屋子,再瞅瞅李學平,便趴下了。

實際上,躲著李學平的,不止村長一家人。自從普法開始,村民們就都躲著他。有一次,他好不容易把村民召集齊,拿著一本《九法一條例問題解答》,結果,念的人索然無味,聽的人不知所云,底下人越來越少,最后都走光了。

但李學平有一股執拗勁,別人躲,他就想盡辦法“追”——追著村民每天晚上在彝族傳統的火塘會上聽普法課。

當時還沒有通電,全村只有一盞煤油燈,在村長的支持下,要求每戶都必須來一個人聽,李學平就借著那零星的燈光讀法條。但通常他只能被分配到10多分鐘的普法時間。

“每次大家都得先喝喝酒、說說小話(當地方言,意為說私房話),感情熱絡時,我才挑些和村民們生活相關的法條講。”


盡管只有10分鐘,也留不住人。

“李同志,你講的這些用不著。”很多彝族兄弟對他這樣說。最少一次來了8個人,還有人借機撒腿就跑,李學平追都追不回來,剩下兩三個人眼巴巴地盯著他,估計是在糾結要不要跑。

村民們聽的不情愿,李學平講的也不情愿。他不是法律科班出身,普法全靠現學現賣,磕磕巴巴照本宣科。“什么民事行為、公民、未成年人……”他只曉得這些字怎么讀,可是根本記不住,沒有其他工具書,全靠死記硬背。照著念10來分鐘,多一句都沒有。

“憲法、民法、婚姻法、刑法、治安處罰條例……這些天書和祖祖輩輩的族規不一樣,聽也聽不懂,還要被大晚上的硬按在露天地里聽,誰不跑?”在李學平眼里,那時普法就是個工作任務,每10天要到縣里匯報工作,不做不行。


“《地道戰》《劉胡蘭》……什么有名放什么”

但“一五”普法后不久發生的一件事,徹底改變了他的想法。

一位60多歲的大媽登門向李學平求助。一般來說,那個年齡的人,大多是死守著族規,凡事只找族長評理,怎么會想起李學平?

事情的原委并不復雜。原來,這位大媽育有3個兒女,她選擇讓小女兒為自己養老,小女兒家境不好,大媽希望經濟條件優越點的大女兒可以給些贍養費用。然而,按照彝族的習慣,為父母養老的子女繼承家產,其余子女可以不再盡撫養義務。大女兒堅持按習慣辦,村里話事的老人們也都支持依照祖宗規矩辦。

大媽萬般無奈之下,想起了李學平,依稀記得他到村里普法時曾提到,“有個什么法專管兒女不養父母的”。

李學平得知后,反復到大媽的大女兒家進行調解,把民法中關于贍養的法律法規講的明明白白,最終大女兒同意給母親支付贍養費用。這件事說大不大,卻讓很多村民知道:“法律,是用得著的”。

逐漸的,他也不再是照著書本念,把每個法條都配上故事,幫助村民們理解。時間長了,村民們看左右躲不過,小李的故事也有趣,與其被圍追堵截,還不如老老實實晚上去聽他講普法故事,人也就慢慢多了起來。


1991年至1995年,我國進入“二五”普法階段,李學平也調入了司法行政系統,成為一名全職普法干部,他常常在思索,如何才能讓高深抽象的法律,被更多老百姓理解和接受?

當時“最時髦的普法手段”是放錄像,他當然沒放過這個好機會。李學平利用晚上的時間,和縣上的電影隊合作,深入各村寨放電影,電影放完后,趁著人還沒散,趕緊給村民講兩個法條。

“《地道戰》《劉胡蘭》……什么有名放什么,十里八鄉都來。有時候一場次將近兩百人,少一點的也有八九十人。”——這大概是好多年來,他第一次不用追著人家普法。

漸漸地,“法律”這個詞,在老百姓心里似乎沒那么陌生了。但普法的效果,畢竟不是短時間就能見效,李學平拿不準,自己的工作是不是真的有用?

一起“民告官”案件,讓他有了答案:

1993年,一戶彝族村民因土地糾紛被鎮政府處罰。村民不服氣,想起曾聽李學平普法時講過程序合法的問題,便去找律師咨詢,得知鎮政府可能存在程序瑕疵后,聘請了律師到縣法院起訴鎮政府。讓村民意想不到的是,法院沒有絲毫推阻,當即立案。

“過去認為法律只是針對老百姓的,法院是政府開的,個人咋還能還告政府,F在才知道,機關就和個人一樣,也得守法,也要上法庭,錯了也會輸。”勝訴后,那個村民再遇到李學平時這樣說到。

“過去有了類似的事情,大家就只會一個字——鬧。圍堵、起哄、哭嚷,可就是沒人知道真正該如何保護自己的合法權益。法律對守法的人就是護身符,對不法的就是一把利劍。”李學平感嘆,那是他普法的第8個年頭。

“做什么都行,就是不想普法了!”

在普法的第十個年頭,李學平想過放棄。

彼時,1996年“三五”普法已經開始,李學平正式進入了縣委普法辦。當時正值中國加入世貿組織、經濟體制轉型的大背景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法律知識成為普法的主要內容,普法的重點對象也增加了企業經營管理人員、流動人員。

此時的縣普法隊伍里,有了12個法律相關專業的成員,還配備了一輛大喇叭法制宣傳車。在人們的記憶里,每天早、中、晚三次都會在上街碰到這輛宣講車,高音喇叭循環宣講不同的法律法規。

“委屈、無聊,有些企業只看經濟效益,咱說不上話!”李學平覺得無處下手,有些沮喪,想和領導說說換個工作,“做什么都行,就是不想普法了。”

可想歸想,他對工作卻沒有一絲懈怠。

一次,元謀縣電力公司突然停電,縣里很多居民和企業的電器被燒壞。在當時,各項技術都不甚完備,每次發生此類事件,由于沒有統一的規定遵循,大家各執一詞,就連索賠者自己之間也都無法達成一致。

這次,仍是亂作一團。

公司領導才想起了之前總和他商量進企業普法的李學平。他提議電力公司必須根據現有法律規定制定方案給居民理賠,這樣才能服眾。不僅如此,還要依法依規制定預案,為以后可能出現的其他情況做好準備。

最終,前來維權的居民同意了李學平提出的方案,而此后,電力公司經常會找李學平去給公司的領導、員工做普法。

“法律其實是一種需求,無論企業還是老百姓都有這種需求,只是他們還沒意識到。而普法,就是先讓大家都明白,法律就和衣食住行一樣,與自己息息相關,無法剝離。”這件事之后,李學平不再有想離開的念頭,又奔赴到普法一線。

到了“四五”時期,普法開始由提高全民法律意識向提高全民法律素質的轉變。李學平又有了新的主意——借助彝族特有的左腳舞和花燈普法。

他先后創作11首左腳舞、120首花燈,演出隊幾十名演員都是普法志愿者,花燈走到哪就火到哪,看10遍也搞不懂的法規,一曲花燈過后,上了歲數的老人也開始把“權利”“義務”掛在嘴邊了。

放在十幾年前,李學平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普法的演出可以萬人空巷。

李學平能走出大山,靠的是知識,這一點,他從未忘記。

“那對小夫妻十來歲”。十幾年過去了,李學平提起這樁成功案例還有些激動。彝族當時還保留著古老的婚俗。只要雙方父母同意,一壇酒下肚,婚事就定下來了,而通常結婚的兩個都是十五六歲少年,自己還是孩子,婚后很快就要又有了孩子,連鎖反應自然是輟學。

“五五”普法開篇,李學平把目光投向了學校里的輟學和早婚。

“晚婚晚育是保護,不是懲罰!”“你們難道不想到山外面看看嗎?”……李學平至今也不確定,到底是自己的哪句話打動了這對小夫妻。但沒想到,“他們就真的等了3年,在成年之后才要了娃娃!”

那時候,他開始思考:“法律帶來的究竟是什么?或許是一種可能性——人生還可以有其他選擇的可能性。”

“不能只在嘴上普法”

“六五”普法之后,與經濟民生高度相關的法律不斷出臺,我國的法律規范體系越來越完備。李學平要學的知識越來越多,他需要解決的問題也越來越復雜。“我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有些事情雖然做了,但是還有這么多案件,我做的不夠。普法這個工作有意義、有生命力。”
“七五”普法,李學平干了一件大事:他用2015年元謀發生的首例醫鬧案、某村非訪案等多起有重大影響的“三堵四鬧”案件,拍攝制作了專題片《熱壩說法》。

拍攝之初,當時很多領導擔心用真實案例會產生不良影響,但是李學平堅持了自己的想法,認為不能只在嘴上普法,必須讓所有人以最直觀最通俗的方式了解巨大的違法的成本,沒有什么比身邊發生的案例更有說服力。

“案例+法律條文解讀+點評”——短短幾分鐘內講清案由以及違法的嚴重后果,簡單易懂,又發人深省?h政府陸續組織公務機關、企事業單位、學校、農村觀看《熱壩說法》上千場次,而從片子開播,全縣就再也沒出現過一起類似案件。

現在離第一集《熱壩說法》問世,已經有6年時間,片子已經拍攝制作到13集,里面收錄了65個反面案例,33個正面案例,有至少10萬人觀看過。

李學平說,“不會停,還要拍續集”。正逢“八五”普法,“電信詐騙、農村的彩禮陋習、反家庭暴力、婦女兒童的權利這些,都要在片子里反映的”。

2018年,元謀縣法治文化中心、元謀縣青少年法治宣傳教育基地、元謀縣金沙江烏東德水電站建設庫區移民法治宣傳教育基地正式揭牌——核心展廳、多媒體報告廳、法治文化廣場、法治文化街……站在這里,李學平想起的卻是30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讀出法律條文時,擺在面前那張殘破的木桌。

路通了,汽車多了,要研究道路安全法;經濟好了,企業多了,要搞清合同法;人口流動多了,外出務工的多了,要開始學習勞動法了;網絡發達了,信息設備多了,要搞好防范電信詐騙的宣傳;“法制”走向“法治”,行政干預變為“法律規定”,要讓人們知道權利與義務是對等的……

今年,李學平獲得了2020年度云南十大法治新聞人物的榮譽稱號,還剩兩年退休的他 ,每天仍在學習“民法典現在讀起來不太難,以前民法通則看的最多。鄉村振興促進法也要讀,這個和我們關系大,八五普法開始了,我還可以再干兩年嘞。”

35年,人生的三分之一過去了,李學平卻還像是煤油燈下的那個稚氣青年,憋著一股勁兒,他想告訴每個人:“法律,是社會治理工具,是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的利器,是社會文明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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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轉自 | 中央政法委長安劍 作者 佟瑤  云南省普及法律常識辦公室供圖

 

本文編輯丨謝盛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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